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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11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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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11章

二十六,殺年肉。

宋致站在檐下,望著檐下亮晶晶的冰錐,透過陽光的照射,根根散發著清澈的寒光,如同高懸的利劍,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掉下來了。

老管家見宋致披著外衣站在風口,連忙上前,“老爺,冬日天寒,你染了風寒,快進屋吧。”

是的。

年底本應該是各部忙碌的時間,宋致之所以現下有空閑,是因為長公主前腳病好了,就輪到宋致了,一樣的風寒。

霍瑾瑜:……

總感覺她作孽似的,畢竟宋致是她逼過去的,難道是因為擔憂長公主,所以累病了?

老管家:“老爺,胡禦醫已經送回去了,陛下賞的那些東西放在哪裏?”

“放在庫房吧。”宋致踮著腳,揚著手,看樣子是想去夠檐邊的冰錐。

“老爺,使不得,咱們快進去,快進去,外面這麽冷。”老管家也不管其他,想要將人推進屋。

“商伯,我沒事,只是想活動一下子胳膊。”宋致看著屋檐下的冰錐,朝天翻了一個白眼,“你讓人將搖椅搬出來,在放個火盆,我要曬曬太陽。”

老管家頓時橫眉道:“不行。”

“……那就多蓋一床被子,再多兩個火盆。”宋致也好商量。

老管家繼續搖頭,推著他往屋裏去,“老奴去拿一面鏡子,讓您在屋裏也能曬到太陽。”

宋致:……

他今年四十多了,不是四歲。

再說他這病,他覺得不是因為受涼,而是因為憂思。

他這段時間是提心吊膽、夜不能寐、食不知味。

頭一次他覺得,有時候太聰明也不好,病了正好,若是將腦子燒糊塗點也不錯。

果然這聲“師兄”不是白得的……

宋致抱著裘被,歪在暖炕上,盯著被老管家折射出來的那道陽光出神。

不知過了多久,守在門口老管家就聽他家老爺低聲罵道,“孽徒!”

老管家探出頭,“老爺,難道謝郎君惹到您了?要不要老奴將他喊來給您出氣?”

“他來了沒用,還讓我生氣。”宋致癱在床上,內心祈禱陛下那事只是他們胡猜。

陛下乃先帝與鄧皇後的老來子,老來子多半體弱,與旁人長得有點差異也正常……正常!

……

晌午時分,宣王坐著輪椅來時,就看到宋致這副萎靡不振的樣子,詫異道:“宋致,你這幅死樣子,難道皇姐不要你了?”

宋致無精打采地掀起眼皮,“你來了。”

宣王瞪大眼睛,“難道我說的是真的?”

宋致呵呵一笑,“你說的都對。”

宣王:……

宋致見宣王面色糾結,坐起身,端起一旁溫著的水喝了一口,“你兩條腿都動不了,居然還有閑心看我笑話。”

宣王斜坐在輪椅上,單手撐著下巴,目光仍然有些不信,“皇姐真與你鬧矛盾了,我去瞧過了,她明明好著呢。”

宋致側頭看著照在窗楞上的斜陽,低聲道:“殿下,微臣最近覺得真是老了,心有餘力不足,想向陛下致仕,你覺得如何?”

“……”宣王差點被口水嗆到,“致仕,虧你也想得出。你與皇姐難道到底怎麽了?呃……若是我能幫的上忙,一定幫一把。”

宋致聞言,冷幽幽地盯著他。

宣王殿下,現在還是說話還是別這麽滿,他擔心若是真的,他恐怕還要哄長公主和面前這人。

阿彌陀佛,無量天尊,保佑他糊塗了。

“幹什麽?難道皇姐真不要你了。”宣王確認再三,宋致這樣子,不是病糊塗,就是真傷著了。

宋致:“宣王殿下,我與長公主之間無事,請你莫要胡說,若是傳到長公主耳邊,她不會饒了你。”

宣王翻了一個白眼,“明明是你這幅樣子嚇死人了。”

原以為今日就宣王一人,誰知快到正午時分,霍瑾瑜上門了,身後還跟著謝少虞。

宋致聽說陛下來了,連忙出來迎接。

宣王也跟了上去。

霍瑾瑜進府就看到一個不良於行,一個臉色憔悴,“六哥、宋師兄,你們二人就不能好好養病嗎?聽管家說,你們二人又吵架了?”

宋致嘴角微抽,看了看一旁的老管家。

宣王看向謝少虞,“你怎麽與陛下一起來了?是你哄過來的?”

謝少虞揖禮道:“陛下去吏部視察,看還有時間,就喊了微臣一起看老師。”

霍瑾瑜走到宣王身後,幫忙推了推輪椅,笑道:“這新做的輪椅不錯,推著不累。”

宣王此時坐的這把輪椅乃是特殊鑄造的,不僅有彈簧,而且輪子是橡膠,算是第一輛鐵輪子。

工匠又加入了一些其他巧思,即使宣王自己推行,也不用費太大力氣。

說實話,橡皮弄出來時,霍瑾瑜沒想過是宣王第一個用上這種橡膠輪胎。

宣王聞言,臉上笑容加深,“讓陛下擔憂了。”

他是麒麟院的負責人,自然知道這把輪椅的含金量。

宋致跟在後面,時不時不著痕跡地觀察一下謝少虞,見他的目光十次有七次在前方的陛下身上,無奈望天。

少虞,那是皇帝啊!

“咳!”

宋致的低咳聲將謝少虞註意力拉回。

謝少虞側頭關切,“老師,您怎麽樣?”

霍瑾瑜聞言,轉身望著宋致,“宋師兄的病情加重了?”

不對吧,太醫院之前給她說了,宋致的風寒癥狀不嚴重,連抗生素都不需要用上。

宋致躬身揖禮,擡眸看向霍瑾瑜,“多謝陛下關心,只是喉間沾了點涼風。”

冬日斜陽中,霍瑾瑜一身墨藍錦袍,外披黑金大氅,墨黑的細絨襯得肌膚亮如白玉,目清眉秀,宜男宜女。

宋致收回視線,心裏默默抽了自己一巴掌,明明說了不要再糾結這事。

陛下才二十多歲,這個年紀的小年輕長得都嫩,不好分辨。

至於少虞那邊,過段時間,好好警告一番。

讓他莫要去探知皇家秘密,陛下就是對他們再寬厚,他也要註意分寸。

霍瑾瑜仰頭感受了一下風力,覺得確實有些難為宋致了。

因為霍瑾瑜也在,老管家親自到廚房坐鎮,勢要讓陛下賓至如歸。

用膳時,霍瑾瑜發現宣王、宋致吃飯時,短須上有時會有痕跡,又看了看下方的謝少虞,面白無須,看著順眼多了。

她放下手中的勺羹,好奇道:“六哥,宋師兄,留胡子好嗎?”

她知道男性一般雄性激素高,會有胡子,上輩子很少見人蓄須。

此話一出,下方三人動作一滯,紛紛放下手中的筷子或是勺羹。

宣王:……

宋致看了看霍瑾瑜光潔的下顎,一時不知道如何解釋。

謝少虞默默拿起帕子擦了擦唇角。

宣王:“陛下想蓄須?”

在他心裏,只要小七不成親,都是孩子,蓄須太早了,就他也是父皇過世後,才蓄須的。

霍瑾瑜摸了摸自己的下巴,“不知道,看你們留胡須不好看,吃飯也麻煩,所以在猶豫。”

宋致聞言,再次瞪大了眼睛,幻想了一下陛下蓄須的模樣,嘴角不禁抽了抽,覺得陛下說的沒錯,蓄須確實不好看。

還有,陛下,咱們要說清楚,不是他們蓄須不好看,而是因為他們年紀大了才蓄須,人老了當然不好看。

謝少虞欲言又止,面上笑容看著無奈又糾結。

宋致搖搖頭。

好好看清楚吧,別亂想。

宣王:“陛下,您若是不喜歡,就不蓄須,胡須打理挺麻煩的,而且還醜,你看宋致現下這樣子,不覺得和皇姐不是一輩人嗎?”

宋致聞言,頓時齜牙冷笑,“宣王殿下,你說微臣時,可否照一下鏡子看看自己。”

宣王:“本王孤家寡人,就是醜八怪也影響不到別人,宋大人,你和我一樣嗎?”

“……”宋致語塞,想要喝酒,發現桌上沒放酒,只有白水,連茶都沒有。

宣王見狀,得意地端起自己的小酒杯,刻意地抿出聲。

宋致:……

霍瑾瑜看向謝少虞,“謝師侄,你呢?”

謝少虞淡定道:“陛下,微臣未曾有這打算。”

霍瑾瑜:“哦。那朕再等等吧,這張臉朕還是滿意的,不想讓雜草影響了。”

她就是看到宣王、宋致的短須,靈光一閃想到這事。

臉上有“雜草”的宣王、宋致:……

宣王嘴角微抽,小七這話太討打,幸虧是皇帝,若是皇子,他早就動手了。

宋致看著淡定的陛下,一時分不清是玩笑還是認真,不過他這番坦然嬉笑的模樣,確實讓他安心不少。

只不過……

宋致餘光瞥了瞥謝少虞,陛下無事,應該高興!只是他笑容看著有一絲勉強。

午膳過後,霍瑾瑜與宣王一同離開。

宋致之前想訓謝少虞一頓,吃過飯後,他就想開了,謝少虞離開時,不忘吩咐讓他將鸚鵡拿過來給他解悶。

謝少虞:“弟子擔心您將鸚鵡教壞了!”

宋致揚手作勢要打,“為師病了,你居然連只鳥都舍不得。”

謝少虞:“您若是病好了,弟子擔心這鳥以後要累死。”

現下外面有流言,說鸚鵡會治病,被一些人傳的神乎其神。

有腦子的人當然不信,但是不妨礙一些人病急亂投醫,日後因鳥結仇。

宋致聞言,哼哼道:“不想借就不借,為師不要了,你快走吧,別擋著為師養病。”

謝少虞見宋致又低聲咳了起來,向他行禮告辭。

離開前,宋致的低吟傳來,“少虞,莫要忘了‘君君臣臣’!”

謝少虞腳步頓了一下,然後保持幅度不變,徑直登上了馬車。

宋致目送對方馬車遠去,心頭下了一個決定,此生這一個弟子就夠了,再多收一個,他恐怕要累死。

……

雖說馬上要過年,西域的戰事還在繼續,近日陳飛昊率領的大寧軍大破察合臺的駝城,足有一萬規模,讓察合臺大出血,極大影響了察合臺的後勤補給。

除了打仗,霍瑾瑜還派遣使臣進入西域,游說西域各汗國部落歸順景朝,西域地方大,大部分都是沙漠,若是能兵不見血地收覆,霍瑾瑜當然願意。

霍瑾瑜給的待遇也豐厚,只要歸順臣服景朝,允許他們建立自治區,替他們重新打通絲綢之路,幫助他們發展本地經濟,到時候內地會有源源不斷的東西進入西域,利用絲綢之路,他們也能從西亞攫取更多的財富。

短時間內,她不奢求西域這片地能給帶來利益,只需要安穩地待在那裏,讓內陸能穩定發展就行。

否則若是不管,不說本身西域那一群武力充沛的家夥,就說旁邊的羅剎國(沙俄)對待土地的癡迷程度是讓人汗毛倒豎的地步。

反正前面打仗,不耽誤她在後方挖坑。

為此她派了不少使者入西域。

此事毅王自然也知道,有他在前面壓陣,四十萬大軍堵在那裏,被使者找上門的汗國部落即使不願意,也要老實將人恭敬地迎進去,擔心稍有怠慢,毅王他們依此為借口,開啟滅國之戰。

雙方見面,使者就開始曉之以理,動之以情。

……想要更多的財富嗎?想要百姓富足嗎?只要臣服陛下,這些都有……

……天花這種小病,我□□早就有解決之法……

……西域環境艱苦,到處都是黃沙,□□富有四海,爾等只要不胡鬧,臣服陛下,誰會放著錦繡江山,過來找你們麻煩……

……而且允許爾等自治,難道還不能體現陛下的誠心……

……

那些汗國部落被使者大棒、甜棗接連敲打,又看著他們帶來的一箱箱精致的金幣、銀幣、玻璃器,工藝比那些阿拉伯商人的東西要高十倍,這樣富裕、強大的□□,讓他們怎麽抵抗。

緊接著,悄無聲息中,許多西域小部落默默簽下了臣服國書,然後作為西域大國的哈密王國也表達了臣服,緊接著是葉爾羌汗國……

到了二月,就連幫助著察合臺與西征軍交戰的吐魯番王國也被說服,國書簽訂以後,吐魯番的國王立馬以病重,國內局勢動亂的借口,將吐魯番剩餘的五千騎兵撤回來了。

三月,春暖花開,萬物覆蘇,西征軍與察合臺在烏蘭進行了最後一場大戰,察合臺主力軍隊被擊潰,察合臺汗王兵敗流竄回國,被國內的人伏擊,眾叛親離,在王宮自刎而死,人頭次日就送到毅王帳前,毅王命人做了防腐處理,又送往了京城。

人頭送到霍瑾瑜案前時,她還沒有用午膳。

看到盒子裏的人頭,她覺得晚飯也可以省了。

“陛下?”兵部尚書見霍瑾瑜面無表情,輕聲喊了一聲。

霍瑾瑜回過神,指尖掐了掐掌心,輕笑道:“醜死了,看來沙漠風沙甚為厲害,聽說這察合臺汗王才三十多歲,看著五十歲出頭,中年老成啊!”

兵部尚書、宋致等人紛紛忍笑。

霍瑾瑜將盒子蓋上,“眾卿說說,這頭顱怎麽處理?”

兵部尚書抱拳道:“陛下,臣以為可以將其懸在鬧市中,讓百姓也能見識一下朝廷的威赫。”

霍瑾瑜搖頭,“不行,太醜了!嚇到百姓怎麽辦?”

宋致想了想:“陛下,不如將其送往宣州,以安宣州府百姓的心。”

“察合臺汗王作惡多端,並非只有宣州百姓遭殃。”吏部尚書當即反駁,“陛下,臣以為不如將其挫骨揚灰,倒也解氣。”

霍瑾瑜:……

也有人提議做成酒器的,被人當即駁斥,他們又不是茹毛飲血的蠻夷,制成酒器成何體統,若是察合臺願意臣服,也可以將頭顱賜還,以示恩德。

霍瑾瑜一聽,這東西確實不能隨便處理。

……

察合臺左部的潰敗也影響到了察合臺右部,原先他們還打算趁左部與景朝開戰的時候,他們坐收漁翁之利,現在看著左部變成這個樣子,徹底笑不出來了。

右部的王族內部產生了不小的分歧,一方人覺得現下應該放下成見,與左部聯合一起,另外一方覺得現下不是招惹景朝的時間,若是貿然行動,左部的下場就是他們的前車之鑒。

另外一方面,左部發現他被其他部落汗國給孤立了,前去借兵,一個個推三阻四。

毅王也停下了攻勢,打算從內部分解他們。

……

見西域的局勢在掌控中,霍瑾瑜暫時放下心,繼續忙其他事情。

去年朝廷加強了沿海港口的檢查,提醒出海民眾小心海外夷人,尤其前往大西洋的船隊。

出海的人自然也知道是何緣由,歐亞諸國爆發了鼠疫,所以許多藥材還有防毒的面罩、面具送過去後,就能得到數十倍的收益。

這等時候,有人忌憚,要麽選擇尋找其他大陸,或者暫時不出海,有人則覺得是機遇,能賺更多的錢,船艙滿載著藥品還有各種奢侈玻璃器、瓷器送往歐亞諸國,現下這個時候,這些東西在外面都是硬通貨。

四月,褚青霞又推出了二代蒸汽發動機,這次雖然體積沒變,但是功率提升了一倍,裝到小船上,跑的比馬兒還快,最後大概因為速度太快了,船撞到岸邊,一下子碎了,還好試駕駛的人無事。

雖然船壞了,但是第一次試駕駛也算是成功,霍瑾瑜不吝讚賞。

褚青霞見狀,將她的徒弟核桃推出來,“陛下,此次是核桃主導的,她的天賦可高了。”

核桃驟然被拉出來,被大家註視著,感覺手腳都不聽使喚了。

霍瑾瑜挑了挑眉,“那樣的話,朕期待她青出於藍勝於藍。”

褚青霞聞言,目露期待,“陛下,那您能不能給核桃定個目標?讓核桃更有沖勁。”

“目標?”霍瑾瑜疑惑。

褚青霞身子前傾,笑容越發諂媚,“就是陛下當年允諾我‘青鶴侯’一樣的目標。”

霍瑾瑜:……

一旁的官員:“褚大人,莫要放肆。”

霍瑾瑜揚手止住他的話。

“行!”霍瑾瑜勾唇一笑,在對方的興奮目光中,開口道:“石頭艦知道嗎?若是發明的動力機能將它推動了,朕也允諾一個侯爵。”

話音落下,褚青霞、核桃瞪大眼睛,其他人目瞪口呆。

石頭艦可是景朝第一艘鐵甲艦船,在海上遠遠望去,就是一座小島。

別說是推動吃水如此重的石頭艦,就是和石頭艦體積相差不大的木船,他們也覺得太困難。

舉起一塊石頭和推動一座島之間的差距,中間用天塹來形容也不為過。

剛剛的官員松了一口氣,還好陛下靠譜,沒有隨便許諾。

褚青霞瞪得眼睛都幹澀了,“陛下,您是在開玩笑吧。”

“朕不開玩笑。”霍瑾瑜目光落到岸邊正在收拾木船殘骸的士兵身上,“當年給你定下那個目標,也以為你要許多時間。”

說實話,這個蒸汽機在她這裏,可謂是橫空出世,既然看核桃有天賦,運氣也有,那就多點壓力。

褚青霞一聽,立馬笑了,眼珠子轉了轉,“陛下,只要能推動就好吧?”

若是她將整個石頭艦改裝成動力機,是不是也可以?

霍瑾瑜看出她的心思,嗤笑道:“你可以試一下,看朕承不承認?”

褚青霞立馬合上了嘴。

核桃見狀,在一旁偷笑。

果然只有陛下能制住師父。、

離開前,霍瑾瑜目光落到核桃身上。

小姑娘今年已經十八歲,個頭要矮褚青霞一頭。

想起那些年跟在褚青霞後面的小尾巴,原以為此人就是褚青霞一時心軟撿的,誰知道運氣爆棚。

褚青霞覺得霍瑾瑜眼神有些奇怪,扭頭看了看核桃。

嗯……核桃今日穿的這身粉色,漂亮的跟朵桃花似的。

褚青霞如遭雷擊,瞬間身子一轉,擋住霍瑾瑜的目光。

核桃耳尖泛紅,輕輕戳著她的背,低聲道:“師父,你幹什麽?”

陛下就是看看她,有不會吃人,師父幹嘛這樣。

褚青霞聳了聳肩:“安靜。”

“哼。”核桃撅起嘴。

霍瑾瑜反應過來,扶額頭疼道:“褚青霞,你不用這般戒備,朕對核桃沒想法,朕記得你讓核桃隨你姓了?”

“褚核桃,臣覺得挺好的。”褚青霞眼神有些飄忽。

咳……她又不是笨蛋,“核桃”這樣的名字碰上什麽姓都不行,就是皇姓也沒辦法。

但是總比“板凳”、“旺財”、“旺福”、“桃花”這樣的名字好吧。

霍瑾瑜嘴角微抽,打算直接和當事人說話:“核桃,既然你喜歡你師父這個姓,這樣吧,你若是想改,減一字如何,褚核。”

核桃一聽,立馬看向褚青霞,眼神清楚寫著:【師父,你看看陛下這主意多好!】

看清自家徒弟眼神的意思,褚青霞摸了摸鼻端,“微臣代核桃謝陛下賜名!”

核桃也連忙道:“多謝陛下賜名!”

霍瑾瑜見核桃接受良好,轉身上了鑾輿。

等到禦駕離遠了,褚青霞轉身給了核桃一個腦嘣,“小家夥,陛下給你一點好處就叛變了。”

核桃見她還要敲第二下,連忙縮頭躲閃,“陛下說的也沒錯,就減了一個字,聽著就是好聽。”

“‘褚核’聽著跟楚河漢界一樣,有什麽好聽的。”褚青霞一把摟住她,湊到她耳邊低聲道:“核桃,師父提醒你,你現下還小,別只看中男人的皮囊,越是地位高貴者,越沒有真心,師父不想你吃虧。”

核桃聞言,斜睨道;“比如陛下這樣的?”

“咳!這話放在心裏就行,別亂說。”褚青霞幹咳一聲。

核桃的嘴頓時撅的都能掛上油壺了。

……

次日,京城就有了新謠言,說褚青霞的徒弟成了陛下面前的一等一新貴,不僅得陛下賜名,而且還許諾了一個爵位,尤其本人才十八歲,長得秀麗嬌俏,預計未來即使當不成侯爺,也能進宮當娘娘。

核桃本尊:……

師父,救命啊!

聽到消息的謝侍郎默默抄了一篇《道德經》。

下午的時候,霍瑾瑜聽到謠言,嘴角微抽,同時暗自提醒自己以後與女子相處一定要慎之又慎,時刻謹記自己是男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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